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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,不经意间总会想起;有些回忆,即便白发苍苍也无法忘怀;有些伤口,无论多么高明的医生都难以发现,因为它们深藏在我们心底。不是说故意要隐瞒什么,只是,不是所有的呻吟都让人怜爱,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值得呼号呐喊……

中年的纠结

中年总是充满数不尽的纠结,盼望儿女长大,又担心父母衰老;期待儿女学业有成,又挂念他们在异乡无依无靠;追求工作持续、收入稳定,又羡慕别人为了理想敢于突破、求变创新。这份永远的纠结、亲情的牵挂,一直伴随着我,伴随着远在家乡的父母,伴随着离乡背井、盼望团圆的三十年。

 

中年的纠结 - 总在边缘 - 总在边缘

 

这个周末,当电话里传来母亲痛苦无奈的呻吟,我的内心再也无法安宁,一张车票、六个小时的辗转,我回到了家乡,回到年逾八旬的父母身边。这是今年第四次回家,每一次我都渴望能为老人做点什么。突如其来的惊喜,让久已失语的父亲笑容满面,关不住的口水打湿了老人的前襟衣袖,饱受风湿病痛的母亲也深感意外。我知道,再好的药物替代不了亲情的抚慰,面对罹患脑中风多年,无法站立无法行走的父亲;面对自己已经是疾病缠身,还要强挺着弯曲的脊梁,努力照顾父亲的母亲大人,我止不住地热泪盈眶。

几次劝老人来北京,和我们住在一起安度晚年,或者住在附近只有几百米远的养老院,平时有护工护士照顾,想吃什么我给他们做,想要什么我给他们买,北京的冬天有暖气,洗澡御寒都不成问题,求医问药医疗资源丰厚,非家乡医院可比,更何况不管条件如何,至少一家人在一起,相互依靠彼此照应,老人的余生亦少点缺憾。可是母亲理智地告诉我,父亲身体不比从前,随时随地可能需要住院抢救,家乡有医保,医院有熟人,不像北京大城市举目无亲,排队挂号住院求医,凡事都要靠自己。现在家里请的保姆朴实勤快,比以前那几个都要可心,每天推着父亲早晚出门晒太阳,也不忌讳照顾异性老人带来的种种不便,还是留在家乡吧,这是最好的选择……母亲话说至此,我竟无言以对。

由于翌日还有工作,我仅有24小时为老人处理生活问题,先去买一部空调,替换卧室里故障多年的旧机器,再帮老人洗个澡,让周身干净舒爽一些,最后再三叮嘱母亲,不要想着省电,空调买来就是用的,不用反而容易坏;遇事别急,给我们几个子女说,重要的事情听子女的,虽说每个家庭都有各自困难,只要大家齐心,彼此商量总会有办法的。

临行前母亲又像往常那样,问我土特产要不要带点回去,我说不要,母亲紧接着追问,那花生米呢?粉条、黄桥烧饼呢?我说都不要,她们不爱吃,以前带的都坏了扔了……实在退却不掉,母亲还是让我带上十几个豆腐包子,说妹妹自己蒸的,还有晒干的蘑菇,最后还给了我一个苹果,说路上平平安安。

出门前母亲硬是塞给我五千元,说放在家里用不着,过两天又会发工资,我和你爸每月长了180元。推辞不掉只好收下,我知道这是老人的心意,说给你的大孙子汇过去,他在外地努力考研,心理压力大,来自老人的鼓励定能让他更有力量,缓解漫长备考无休止的心理折磨。

这就是我的双亲,平凡质朴,坚韧善良。自己一辈子省吃俭用,对子女愿意倾尽所有,你敬她一尺,她还你一丈。这辈子亏欠父母亲太多,只期盼老人们晚年——少些病痛、走的舒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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